画角寒天

终于写完了。
大家情人节快乐！新春快乐！我可以没有负担的过年了。

14.
和Tony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能发生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Peter习惯了那些形形色色花样百出的试图窝在工作室一天不出来的借口。

——如果他想，甚至能随口胡诌出一堆划时代的成果或者跨世纪的发明来研究，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一个人窝在工作室里看那卷年代久远的录像带。

习惯了约会途中突如其来一拍两散，蜘蛛侠和钢铁侠各有各的责任，并不能像某些嗅觉敏锐的网民胡扯的那样每时每刻黏在一起。

——说实话，这些人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Peter曾“有幸”在MJ的推荐下拜读过一两篇“大作”，简直吓得他落荒而逃。

习惯了各种打着“浪漫”名目的稀奇古怪的经历。

——Tony的浪漫要么是别出心裁，诸如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的愉快经历，一唱一和地在赌桌上大杀四方到差点被人追杀，以及……咳，某些不可描述的奇妙夜晚；要么就剩下匪夷所思了，毕竟除了Peter这么一个独特的书呆子以外，大概谁也不会觉得一起研究课题也能称得上“浪漫”。

然而即使Peter习惯了Tony这个人的种种古怪之处，他也从没想过会在自己毕业典礼这一天碰上这么一出。

Peter的大脑在茫然无措的东奔西跑了一圈后，终于不堪重负原地死机了。
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他觉得有点眩晕，台上的灯光和猛然寂静之后逐渐嘈杂的各种声音让他越发觉得不真实，手里原本打算献给Tony的花束几乎要让他捏碎了，香气氤氲让人更加头晕目眩。
他能感受到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和Tony，甚至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摄像了。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其实他早该注意到的，毕竟Tony上台之前表现就吊诡非常。

二十分钟前。

“啊哈，Mr.Parker，你终于来了，就好像今天只是MIT如此平常的一天，你只是一不小心迟了到，绝不会错过你重要的毕业典礼。”
Peter刚刚扯上自己的西服就被迎面而来的嘲讽糊了一脸，好在他已经适应这种拐弯抹角的Stark式担忧，倒是不觉得如何别扭。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Tony的德行，不怎么打算搭理他。
可Tony今天确实有些奇怪。
兴奋过头？
Tony身上出现了近似于多动症一样的奇怪现象，在后台这巴掌大的地方转来转去像是有什么要紧的烦心事。
是的，Tony·我一点也不烦人·Stark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一定会把周围的人都烦一圈，而且在他不想说自己的烦心事的时候一定会找出一大堆理由来随口搪塞。
Peter决定暂时不去理这个家伙，毕业典礼结束后再撬开他的嘴。
“所以说你就不担心吗，Peter？”
“嗯？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是上去做个演讲不是吗？”
“呃，是的，可是……这次，我是说，你不是还要上去献花吗，你一点也不紧张吗？”
“我就上去把花给你，一共不会超过一分钟，什么话也不用说，有什么好紧张的？哦，顺说，别指望我真的会拿一束玫瑰上去，花是校方准备的。”
“好吧，好吧，总之，一定是你上台就好了，明白吗？你就在这等着。”
“好的，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Tony似乎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被工作人员请上台了。
算了，估计本来他也就是打算自吹自擂的夸赞一番自己。
Peter靠在后台的柱子上，不得不承认Tony非要把他加进来搞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献花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最起码用不着挤在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伸着脖子也只能看清台上的一个小点了。
不过上台后的Tony倒是正常了许多。
“谢谢，谢谢你们的热情的掌声，说实话，我以为MIT不那么欢迎我，毕竟我都连续包揽了三年的大螺丝了，今年颁奖的时候，主办方还告诉我这是份前所未有的'殊荣'，感谢他们，虽然这奖杯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用。我还曾经想过要把它用在我的战甲上，但事实证明，天才如我，也会有失败的时候，那该死的螺丝真的太大了……”
声音淹没在了台下的哄笑声中。
Peter又想起了Tony有一次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他们失业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投身喜剧表演，也许他是认真的也说不定。
Tony总算不再是心事重重，严肃深沉的苦瓜脸了，这很好。
演讲这种东西对Tony来说自然是驾轻就熟，毕竟他在任何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哪怕只是侧脸都有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魔力。
Peter差点就忘了献花这档子事，幸好Tony冲他挤了挤眼睛。
Peter整了整领带，是的，他这身衣服也是Tony挑的，完全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搞得如此正式，继而毫无心理负担的走上前去，哪怕是中途Tony就迎了上来也没有让他觉得有任何不对。
直到……
Tony并没有接他手里的花束，而是扯住了他的左手。

然后他，在Peter惊诧的目光里，单膝跪了下来。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Peter大脑里的CPU差点崩溃，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本能让他一瞬想要拔腿就逃。
可是Tony坚定地拉着他的左手，并且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Peter看着Tony的嘴张张合合，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说:“Will you marry me?”

“嘿，Peter，别看台下，看这儿，看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天哪，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求婚的时候对方居然还能一直走神，不应该立刻答应吗？”
Peter终于回过神来。
血液欢快地冲上他的头脑，顺带把他的脸也熏了个通红。
“好，当然好，我愿意，我们赶紧下台吧，好不好。”
Tony罄竹难书的坏毛病中突出的一条就是听别人说话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他根本就没在意Peter后半部分说了什么，开始低头专心地把戒指往Peter的手上套。
Peter只能僵在台上，活活地体会了一番万众瞩目的痛苦，台下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不少探照灯一样充满审视的目光，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可是他低下头去，看到Tony缓缓地认真地把戒指推到他的无名指上，像是在一笔一划的镌刻誓言，他心里突然安定了，他的全部心神又回到了这个人身上。
开场之前的反常，从相连手掌中传来的潮湿的触感，略微颤抖的手指，Tony·无所不能·Stark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镇定自若。
戒指总算是尘埃落定地套到了手上，他们彼此拥抱，好像这一切如此自然如此轻易。

“好了，Tony，快点，我们下台吧，好不好？”
“哦，好的，别急，Peter，等一下Friday。”
“为什么要等……”
下一秒他已经被全副武装的Tony抱住，撇下一堆不知所措的围观群众，飞离了礼堂。
“这下我们扯平了。”Peter听见Tony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
记仇的老家伙。
算了，谁让我爱你呢。